情迷夜汕尾

南方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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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  我注意到了絲絲對小君那敵意的一瞥。我也聽到小君特別友好地說：絲絲留你玩，你就留下吧。
　　我卻來了果斷，對絲絲說：我下次再來。我回機關還有點事。
　　我和小君走了。
　　我感到了絲絲在身后失望的目光。
　　我心中很激動。
　　我沒有過這樣的榮幸。
　　我們走著，有一陣沒說話。過了一會兒，小君問：你知道絲絲為什么要留你嗎？
　　不知道。
　　她喜歡你。
　　喜歡我？我真的驚訝了。
　　是。你又純又俊，像童話里的小男孩。
　　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。心想：這是真的？
　　這時，一輛小轎車過來，在身邊停下。
　　我以為是哪位頭頭，從車窗里探頭的卻是那位“光頭佬”。
　　二位回機關，我送你們?nèi)グ桑?/font>
　　小君說：我回家。
　　他呢？“光頭佬”問。
　　他也去我家。小君一拉我的手，我們便一塊兒鉆進了車。

南方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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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的家竟這樣平常，像一件普普通通的上衣。她的家竟這樣清貧，像一個普通的碗里盛著清水。
　　我不敢相信。
　　一瞬間，小君在我心目中也變得普通多了，沒有仙女的光輪了。
　　她離我近了許多。
　　然而，她依然美麗。只是那美麗，我稍微有勇氣欣賞一點了。
　　她很苗條，很勻稱，很白凈，眉毛彎彎的，眼睛像春水，又像秋水。
　　她身上的每一根線條都在描繪純情，快樂，青春。
　　她的家是小院內(nèi)套的一個小小院，一間平房，再就是一間廚房。
　　她只有媽媽。爸爸大概去世了。
　　媽媽很和善，正坐在小凳上給人家洗床單。床單上印著某某旅社的字樣。
　　洗衣機擺在院中。大盆里堆起肥皂沫。她正在用手搓洗床單上那些最臟污的部分。然后才能放進洗衣機洗。當院有個水龍頭，有個下水池，這是全部優(yōu)越條件。
　　媽媽，我?guī)湍阆窗�，小君說。
　　你們快進屋坐吧。母親這樣說。大概家里很少來客人，母親顯得熱情而且局促。她站起來，用圍裙擦著手上的肥皂水，不知該如何接待踏進小院的客人。
　　小君一拉我：那我們進屋去。
　　一間挺大的房，被木板墻隔開了。外面是一張床，是飯桌，是幾把可以當做沙發(fā)的矮椅子。東西都很舊，很暗。里面，掀開板墻上的門簾，是個小小的空間。那是小君的世界。一張小床。床邊一張小三屜桌，桌上有一個磚頭似的舊收錄機，一堆英語磁帶，有一盞熒光臺燈。
　　來，坐床上吧。小君說。
　　這個小小的空間，沒有放椅子的地方�？磥硇【�總是坐在床上湊在桌邊看書寫字的。
　　本來我也不用隔開，就我和媽媽兩個人。前兩年，我有兩個侄女從農(nóng)村到小城來上中學，我正要高考，就一個人隔到里面，鉆在書堆里復習。小君解釋道。
　　我看著墻上貼的畫。各種各樣的風景。還有穿著美麗衣裳的美麗姑娘。
　　在這小小的空間，我聞到小君那特有的溫馨氣息。我融融的，說不出來的溫暖幸福。
　　你在想什么？小君問。
　　我從恍恍惚惚中醒來，感到自己臉紅了：沒想什么。
　　我沒有請人來過我家。沒有人在我床上坐過。小君看著我，很坦白的目光。
　　我第一次有了男人的驕傲。我感到離小君很近很近。
　　近得我不敢相信。
　　從第一次讀到她那雙友好的、快樂的腳到現(xiàn)在，回憶像電影一樣在眼前掠過。
　　天空中還有各種各樣的魔鬼閃閃而過。

南方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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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你聽音樂嗎？小君從滿桌的英語磁帶中挑出兩盤音樂帶，放進錄音機里，摁下了鍵。
　　出來的是蒼涼的男人的歌聲。那男人是站在大西北的高山上唱一片荒涼的。
　　還唱西北風，唱狼，唱駱駝，唱看不見的姑娘。
　　不知為什么，我心中有些發(fā)澀。小君怎么會喜歡這樣的歌呢？
　　歌聲完了，有一陣嘈嘈的雜音，大概是從哪兒翻錄來的。
　　小君問：喜歡這些歌嗎？
　　我點點頭。
　　小君突然悟到什么：你的家鄉(xiāng)是不是這樣？
　　我點點頭又搖搖頭：有點像。
　　那你喜歡這座小城嗎？
　　我想放把火燒掉它。
　　小君先是有些吃驚地看著我，隨后，一定是理解了。她過了好一會兒，問：那你為什么到這里？
　　我恍恍惚惚，不知在想什么。無邊的荒野在眼前展開。一溜腳印迤迤邐邐伸向遠方。一只灰狼在茫茫雪地中孤寂地跑著。
　　我不知不覺哼起了歌，就是剛才聽到的那些歌子。最后一句是：我的故鄉(xiāng)，荒荒涼涼，荒荒涼涼，沒有我想念的姑娘……
　　大概是哼完了。
　　小君看著我，我也抬起眼看著她。
　　她問：你會唱這個歌？
　　我說：我第一次聽這個歌。
        那你就都會了？
　　我喜歡唱的歌，只要聽一遍，就都會唱了。
　　小君端詳著我：是嗎？那你是有音樂天才的。
　　這個晚上，我從小君家出來，獨自走在小城的街道上，第一次發(fā)現(xiàn)頭頂有星空。
　　星星們畫著各種奇譎的迷宮。

汕尾人馬

斗志永不息

小君這么讓把手們的重用，居住環(huán)境怎會這么寒酸的。難道票票都存進了銀行卡的。這點跟現(xiàn)實社會脫節(jié)的。。。。。。;P

南方雪

汕尾人馬 發(fā)表于 2014-11-1 17:37

哈哈。。。吹。。。

南方雪

斗志永不息 發(fā)表于 2014-11-1 17:57
小君這么讓把手們的重用，居住環(huán)境怎會這么寒酸的。難道票票都存進了銀行卡的。這點跟現(xiàn)實社會脫節(jié)的。。。 ...

高潔呀。。。哥。。。哈。。。

南方雪

　　我現(xiàn)在才知道小君不是平平常常對待我。我也是現(xiàn)在才真正了解，她幫我調(diào)入這威嚴的高樓，是她確確實實想和我在一起。
　　她很聰明，會和各種人周旋。然而，她從沒有像對我這樣對待過任何一個人。
　　她只和我說心里話。她說：這個小城中，人人都伸著利爪，你要機靈，才不會被他們抓傷。
　　有一天，她抱著一堆歌本、音樂磁帶，還有一把吉他，來到我在機關樓里住的小屋，說：我們來共同塑造一個音樂天才。
　　我窘促了。我說，我只會哼歌。只會唱我喜歡的歌。
　　她站在那兒，還是那樣雙手相握在身前，還是那樣有彈性地踮了踮腳，很認真地說：對，你只需要唱你喜歡唱的歌，你可以永遠不唱你不喜歡的歌。
　　我無措了，不知道小君要干什么。
　　小君說：你學會吉他。你好好唱歌。然后，你可以登臺去唱。你可以當個歌星。
　　我不要當歌星。我不要登臺。我恨所有登臺的人。我說。
　　小君打量著我，過了半晌，說：你不是要放把火燒掉這小城嗎？你唱歌吧。
　　我不吭氣了。我不知道這都是怎么回事。
　　小君笑了：你別那么緊張。我并不一定非要讓你當歌星。我只是喜歡聽你的歌聲。
　　我有些傻兮兮地笑了。我知道，這沒什么好爭的。愿意唱歌就唱，唱給自己聽，唱給小君聽，還不行嗎？
　　我也許是有天才，吉他一學就會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