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著眼淚微笑

莊武衡

    詩人說，童年是靈感，使他們寫下千古流傳的詩歌；畫家說，童年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，使他們畫出了別具一格的圖畫；老人說，童年是回憶，回憶美好的一切。童年在我們心中總是美好的，然而，生活在繁榮都市中的孩子的童年也是如此的美好嗎？

    童年，本應(yīng)該是小孩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時期，就算是哭也是充滿童真的，但是，從她的含著眼淚微笑的臉龐中，我看到的不是童真，是被強迫學(xué)習的無奈。

    這天，風卷著暴雨像無數(shù)條鞭子，狠命地抽打著公交車的玻璃窗，風越來越大，雨越下越大，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。擁擠的公交車，此時的我心情很浮躁，望著窗外白茫茫的天地，我無所適從。身邊坐著一位衣著華麗的都市婦女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，婦女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，她說：“清，背一遍《春曉》。”她的話音剛落，女孩便順從地背了一遍《春曉》。她又說：“背一遍三字經(jīng)的前二十句，女孩又吞吞吐吐地背了一遍。她又說：“背單詞，從一月到十二月的單詞。”這時，女孩用可憐的眼神望著她媽媽，似在乞求她媽媽不要叫她背誦，婦女看出了女孩的心思，嚴厲地說：“不背完今天的晚餐不用吃了，沒得商量�！迸�孩清澈無邪的瞳仁，無奈地看著我，突然“哇”的一聲哭了起來。婦女見她不背單詞還哭，一個巴掌便重重地拍在了女孩的臉上，留下了五個手指印，生氣地說：“不準哭，快點背，不然不帶你回家了......”女孩抽噎了一會兒，含著眼淚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背：“一月，January,二月，F(xiàn)ebruary,三月......”我知道女孩不想背，可是我沒辦法幫助她，我沒資格......

    公交車到下一站了，上來的是一位著裝很樸素的農(nóng)村婦女牽著一個手拿風車臉帶可愛笑容的小女孩，笑起來就像天使，那么活潑，那么純凈。女孩拿著還在轉(zhuǎn)的風車，臉上時不時地露出兩個小酒窩。女孩很幸福地對她媽媽說：“媽媽，下次不下雨就給我買風箏�！彼龐寢屳p輕地撫摸著她的頭，笑笑地說：“好好好......”無意中，小女孩看到了跟她年齡相仿的女孩眼里含著淚花，她對她媽媽說：“媽媽，我把風車借給她玩玩好嗎？”說著，把風車遞給了清，清突然破涕為笑，含著眼淚的臉綻開了笑容，雙手接過風車，正當她要轉(zhuǎn)動風車時，衣著華麗的婦女一手搶過風車，陰沉的臉讓人毛骨悚然，女孩望著她媽媽，低下了頭.......

    下一站，清含著眼淚對借風車的女孩微微一笑，然后被她媽媽拉下了車。她的眼神充滿了對她媽媽的恐懼，對背誦的厭煩，對風車女孩的羨慕，對回家的害怕。漸漸的，清和她媽媽消失在白蒙蒙的雨霧中，含著眼淚的微笑也隨著她的遠去留在了我的心里。

    童年，對都市的孩子來說到底算什么？是負重不堪的學(xué)習，是嚴厲的父母的管教，是堅硬冰冷的高樓大廈，是喧囂寂寞的生活？游戲?qū)τ谒麄儊碚f是奢侈，玩耍對于他們來說是浪費時間，背單詞、念古詩、彈鋼琴才是他們的生活。

    雨的婉轉(zhuǎn)，雨的深沉，雨的低語，雨的吶喊......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雨中，快樂與憂傷、沉思與無奈、女孩含著眼淚的微笑就定格在這里了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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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