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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旋“屬羊的女人”不幸的人生! “女人屬羊,一世遭殃”,這是一種無聊而又荒誕的說法,在我的朋友圈子里,有好些個屬羊的女子,都幸福且快樂的生活著。但是這對于肖羊的周璇來說,無疑是道魔法的詛咒,在她的生活中種下種種災難。其中,最大的不幸恐怕就是周璇苦苦探尋了整個生命過程的:“我到底是誰?我的母親在哪里?”
周璇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叫做周文鼎,他還有一個大太太,住在虹口,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,自己的母親鄺太太花旦出生,是父親的二房。直到有一天,變成傻子的二哥哥來她這里要零用錢時,無意間露出了一句話:“阿爸不喜歡你!你不是阿爸養(yǎng)的!”周璇從母親驚慌失措的掩飾中覺察到自己或許不是父母親生的。出于讓女兒感激自己的心態(tài),鄺太太告訴周璇,她是自己領來的。 ?
嫁進周家兩年沒有生養(yǎng)的鄺太太為了有個孩子作伴,也為了周文鼎死后能多分一份家產,到虹口鴨綠江路聯(lián)華庵(上海人一般稱作“蓮花庵”)請老師太為她找個被人家扔掉的孩子。后來老師太為她找到了一個尼姑的私生子,鄺太太抱了回來,那個孩子就是周璇。
鄺太太的一番話,仿佛一把利劍把周璇那顆純真的心刺得粉碎,使她有生以來受到從未有過的驚訝和震動。她從小到大,一直像所有孩子對待自己親生父母那樣對待阿爸、姆媽,親近他們、信從他們、孝順他們,多么希望從他們身上得到溫柔的慈愛和無私的庇護,始終沒有想到,直到今天才知道是受了欺騙,她一下子感到從未有過的茫然、孤獨和空虛。同時也就明白了為什么阿爸竟忍心要把推入火炕作妓,姆媽又常常把她當作婢女一般冷待和無情。十幾年來,受盡生活的熬煎和折磨,現(xiàn)在又徒然增添抑悒的情緒和難以磨滅的內心創(chuàng)傷。從此,她更加熱愛舞臺和銀光燈下的生活,她更加熱愛幫助她的藝術界的兄長大姐們。
周璇和伙伴們在舞臺上演出救國進步歌劇《野玫瑰》,在終場時,高唱主題曲《民族之光》,明月社的發(fā)起人黎錦暉笑著鼓勵她:“小紅,你這一句‘與敵人周旋于沙場之上’唱得真好,是你進劇社以來唱得最好的一句。你正好姓周,以后就改名叫周璇吧!”?這個出生后父母取名叫玉芬卻失了姓,以后又因為養(yǎng)母希望她在舞臺上能走紅而成為自己的搖錢樹而給養(yǎng)女改名叫“小紅”的女孩子終于有了一個充滿長者的關愛和對自己成績的肯定的名字——周璇。她含著淚,高興地跳了起來:“是嗎?我就叫周璇,叫周璇!”但是新名字給她帶來的喜悅并沒有持續(xù)多久,阿爸周文鼎給她講了關于她的生世的另一個版本的故事。他告訴周璇,她的母親不是尼姑,因為鄺太太去蓮花庵領她,看到有一個女人抱 著她。
周璇又想起另一件事,一度走投無路的鄺太太曾帶她到蓮花庵暫住,師太告訴鄺太太王芳的生母不是尼姑,因貧窮所迫才把她送人,如今鄺太太既然無力養(yǎng)育就想領回。這件事周璇不知道,但她記得深夜熟睡時,她被鄺太太叫醒,偷偷溜出庵堂,從此再也沒有進過功花庵的門。 周文鼎還表示要邦周璇找回生母。周璇從養(yǎng)父這兒找到了能與生親團聚的可能,而且證明自己不是尼姑的女兒,這對她來說,猶如一個垂死的人有了復生的希望。從此,她將賺來的
多數(shù)交給養(yǎng)父,請他幫自己找母親。
周文鼎無休止地敲詐養(yǎng)女,卻并不真的幫她找母親。1941年,周文鼎被鴉片毒死了,沒有留下任何給養(yǎng)女的交待,臨死還只想著向養(yǎng)女要錢。
周璇像突然跌進了冰窖里,渾身冰冷,壓制不住一陣陣顫栗。這如同一把利刃,割斷了她和生母的重聚,割破了對未來天倫之樂的憧憬,也割碎了她一顆已經受盡折磨的心。
找不到親生母親,無法證實自己的出身是周璇的隱痛,她始終沒有放棄尋找。
1945年拍攝的《鳳凰于飛》,恐怕是電視公司為周璇的公開尋母。影片公映后,有幾個自認是周璇
河北皮膚病醫(yī)院 dpnkzmcls的生母,來公司相認,當提出骨肉相認,必須驗血時,都從此避而不見,原來這些人都是為了覬覦一代歌星的聲望和錢財而冒認。影片中,主角合家團聚;生活里,周璇還是孤凄地默默哀泣。周璇從殷切期望而陷入到絕望之中。
在周璇最后的彌留之際,她拉住老友的手,用顫抖而低弱的聲音,無限凄慘地訴說一件她至死不忘的心事:“我是苦命……一直見不到……親生……父母!?”
1957年9月22日,周璇懷著未能找到親生父母的終身遺憾,默默地闔上了滿含淚水的雙眼。愛情沒有一個善終。
嚴華是周璇的第一個丈夫。在閱讀周璇的傳記時,我覺得雖然他們最終分手,但嚴華無疑是她最愛的男人。在他身上,周璇寄托了少女最美好的憧憬;在他身上,周璇找到了父親兄長、朋友、伴侶等很多種感覺。
周璇自從進入“明月”后,一直得到嚴華的幫助,他那魁梧的身軀,方正的面龐,一對感情豐富的眼睛,使周璇感到親切和尊敬,始終把他當作大哥、老師和生活的保護者。他多次幫助自己解決困難,自己對他也逐日產生仰慕之情。
“新華歌劇社”解放后,周璇進了“藝華影片公司”,嚴華則要隨“大中華歌舞團”去南洋一帶巡演,離別之際,周璇將一本黑封面的簿子,踟躍躊著交到嚴華手里…… 嚴華去南洋巡演,不到一年就急著歸國了,他從周璇的日記中知道了女孩的心意,他急著回來告訴女孩自己的思念與愛情,并要把一對作為信物的訂婚戒,套進兩人的手指上。 周璇為了愛情,放棄了隨趙丹他們的“上海戲劇界救亡協(xié)會”四處巡演的機會,留在上海。不僅,周璇和嚴華在北平結了婚,但婚后的快樂并不持久。緋聞使周璇以為嚴華有了外遇;緋聞又使嚴華誤會妻子另結新歡……冷戰(zhàn)之后的吵鬧,吵鬧過后的周璇毅然出走……當事人雙方的不冷靜,各種媒體不負責任的對兩人的婚變推波助瀾,終于使兩人的婚姻走上不歸路。
簽離婚協(xié)議時,嚴華在浦東大廈一個寫字間里簽字,周璇在自己住所簽名。一對曾經歷經患難而結合的夫婦,可以在共享幸福的時候,由于本人和社會的各種復雜原因,終于不幸離婚。
在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,周璇不碰愛情這個敏感的話題,直到她碰到石揮。周璇早就看過石揮的戲,也在上海劇藝社演出的后臺認識了他,他維妙維肖地塑造各種人物,成為周璇心目中崇拜的偶像,他亦莊亦諧地回敘了自己的經歷,也深深吸引住周璇,成為她生活中難以忘懷的伴侶,但是兩人各自忙于演戲,尤其是周璇,由于過去不幸婚姻的教訓,使她對愛情筑起一道無形的心防。兩人見面時,談話虛虛實實,感情真真假假,在生活中也像在演戲。 直到1946年周璇去港前,兩人依依惜別中才互吐衷情。
在香港拍了兩部影片后馬上回滬的周璇,在《夜店》中,與石揮第一次合作!兑沟辍芬唤Y束,周璇來不及等到公映,大中華就派人要求她速去履行合約。愛情的烈焰使她無法冷靜思考,事業(yè)的催促又不讓她慎重斟酌,只得在臨行前和石揮匆匆訂立婚約,匆匆去港。
在香港,周璇不斷聽到身邊的人告訴她石揮對她的愛情日漸下降,甚至還有上海版的小報為證,并不斷慫恿她與石揮分手。這一切如一股冷氣,使周璇復燃的愛情火苗漸漸熄滅。
周璇回滬后,與石揮的見面是客氣而又關心的寒喧,而且中間還夾雜著一個極力反對他倆的事的徐小姐,徐儼然周的代言人,斥責石揮的負心,石揮也以刊物上周璇“決不與圈內人配成佳偶”的話作反問。一陣難堪的沉默,石揮最后長嘆一聲,雙手拍膝站起,用《飄》影片中白瑞德向郝思嘉告別的動作,一個旋身離去。一對藝術家的戀史,就這么匆促,這么短暫,剛翻開扉頁,封底就匆匆合上。
經歷這次情變的周璇心力瘁,一個早已圍在她身邊的叫朱懷德的年輕商人對她更加殷勤,不但四處奔走為周璇介紹醫(yī)生治病,而且還時時關心周的積蓄,為她經營,使她得到三倍盈利。 那位好事的徐小姐常常在周璇耳邊訴說朱懷德既懂體貼又有能力,周動心了,1949年春末,到香港后,周璇與朱懷德同居了,朱表示為了不辜周,絕不該在海外草率從事,應在戰(zhàn)爭平定之后,回到上海隆重舉行婚禮。周璇為求愛者的一片真誠打動,將全部積蓄交給朱。朱帶著錢回到上海后,就如黃鶴般杳無 音訊。 1950年,周璇帶著朱懷德走后產下的他們的孩子回到上海,誰知朱懷德面對周璇懷中的孩子,竟問:“這孩子,恐怕和你自己一樣,是領來的吧?”
這出人意外令人驚愕和寒心的否認,也就是否定了周璇對他一片真誠愛情,破滅了周璇對他的信任、希望和幻想。徹骨的寒冷浸透了周璇,當她拍攝她一生的最后一部作品《和平鴿》時,“驗血”兩個字,像突然的閃電刺破她脆弱的神經,她絕望而痛苦地哭起來,在慘楚的哭聲中不斷哀訴:“是你的骨肉,就是你的骨肉!驗血!驗血!”她瘋了,從此,整整五年,周璇一直被困在瘋狂的世界中,1957年,周璇的病情才得以好轉,在此期間,她與一直熱誠而殷勤地照顧她的唐先生,日久相處,發(fā)生感情,兩人結合,生下一兒。但是這個末年養(yǎng)的屬羊的女人注定是不幸的,同年9月22日,她去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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